三条政策层次分明,如果前两条能够获得突破,第三条也就很有可能被严格实行。李晓西告诉记者,“碳关税”是指对高耗能的产品进口征收特别的二氧化碳排放关税,是一种新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。
奥巴马政府的“绿色新政”还得到了国内明星企业的响应。就在能源巨头BP关闭其太阳能部门不久前,美国几家明星企业却在太阳能投资方面出手,如巴菲特收购了两个总值38亿美元的光伏电站、谷歌和KKR宣布将投资四个总计达88兆瓦的光伏电站。
中国的“绿色新政”应该如何着手?李晓西认为,发展新能源和节能减排是需要同时发展的两个方面。但从中国现实国情和发展阶段来看,节能减排或许可以起到相对更大的作用。
“新能源产业对研发的要求非常高,相伴而生的就是投资风险很大。而且即使新能源发展顺利,根据我国的资源构成,一定时期内恐怕也无法改变以煤、石油等传统能源为主的消费结构。”李晓西告诉记者。
制度为先
李晓西与绿色经济结缘还要从他研究能源资源说起。2000年“中国经济50人论坛”年会上,李晓西在其“新世纪我国战略性资源的状况和对策”主题演讲中,提出了石油、水资源、生物资源三大战略性资源。
对战略性资源的研究催发了李晓西对绿色经济的研究兴趣。李晓西发现,虽然大家意识到了绿色发展的重要性,但怎么才能让绿色发展真正落到实处?
对中国来说,政府、市场、技术三者都很重要,政府更重要。“尤其是地方政府,如果不关心绿色只关心GDP,那么这个事情是做不好的。”李晓西向记者坦言。
那又如何才能让地方政府去关心绿色经济?《中国绿色发展指数报告》提供了一种可能性,它用具体化的数量指标来判断区域经济绿色发展的程度与进程。如果中央政府能够在GDP考核之外,加入类似于绿色发展指数这样的指标作为地方政府的政绩考核,那么地方政府对发展绿色经济的积极性就有可能大大提高。
国际经验也表明,资源约束下经济增长方式转变,需要的并非是一个无为的政府,而是一个建立完善的相关政策、坚决推行转变政策的政府。李晓西告诉记者,如果政府能够通过先期政策把绿色市场先培育起来,那么企业的聪明才智便能够发挥出来,进而推动绿色经济的发展。
在市场方面,如果绿色政绩考核体系已经建立起来,那么在投资者做区域投资决策时,绿色发展指标也就会成为影响其投资决策的一个重要因素。这样企业与政府之间也就能够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。
因为在绿色发展指标低的地方,增长的低效益、环境的压力以及政府的不作为都将构成企业未来额外的投资成本,在这样的区域,随着国家提高环境成本,投资者将有可能陷于利润空间被压缩、投资效益被蚕食的困境。
在考核体系之外,李晓西认为还有三项制度安排对发展绿色经济来说非常重要。首先是资源性产品定价机制改革,在市场决定资源价格的情况下,资源价格很可能会上升,一方面促进企业和个人的节能减排,另一方面新能源的相对价格也就会因此下降。
其次,财税体制改革,发挥财税的激励和惩罚作用,考虑适当时机开征环境税,以及扩大对环境保护方面的财政投入。
最后是科技管理体制改革,鼓励企业积极参与绿色技术创新。李晓西认为,中国有广大的科研队伍,只要制度到位,技术并不是最大的门槛,通过与国际绿色企业合作,中国未来一段时期比较有发展前景的领域包括现代绿色农业、新能源汽车业和清洁能源化工业等。